年花
[日期:2021-12-08] | 作者:2023屆20班 朱詩琪 次瀏覽 | [字體:大 中 小] |
歲月的花啊,它開在了我的心上,無論時光荏苒,那都是你和我的模樣——題記
深夜輾轉(zhuǎn)后終于入夢,在夢中我向你狂奔,也許會撲空。消失在茫茫人群中,而現(xiàn)在又見到久違的笑容。
清涼的月色悄悄探上書桌,一不小心跌落在地,繞著房間漫步一圈,伏在我的枕邊恬靜地睡了。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,九州一色還是李白的霜,夜晚也是心的故鄉(xiāng),存放著童年的夢。時間回到了那個永不褪色的夏天。我飛奔在走廊上,身邊是風(fēng),耳邊是聽力試題,我含著淚邊跑邊記,結(jié)果卻并不驚喜,毫無意外,試卷是滿目紅光。我又開始痛批自己為什么睡過頭。窗外的陽光熾熱,我的心卻很涼。上課時的我,沒怎么集中注意,不免老師走到我身邊輕聲提醒,我淡淡回應(yīng),眉眼間一片寡淡蕭瑟。蚊子的嗡嗡不敵老師在我桌旁邊來回踱步,窗外的蟬鳴不比同學(xué)的嘰呱吵鬧。課后自然是免不了辦公室喝茶。我垂眸,沒有眼淚,可是已經(jīng)心如死灰。
“最近狀態(tài)不太好啊。”老師笑著調(diào)侃,眼中卻盡顯鋒芒
我輕輕回應(yīng),老師看著我那張試卷,眉頭皺了皺,頭更低了,眼睛鏡片似乎也折出刺眼的光。我閉著眼,時而踮著腳尖,漫不經(jīng)心等著被批評。老師張了張嘴開始講試題,震驚之余我也迅速進(jìn)入狀態(tài),分析試卷。鋒芒的鏡片上閃著鋒利,也流淌著柔情的目光。
酒般的思念,一飲就醉,醉時就用這全部的熱情讀這憂傷的月色,于是月醉了,夜醉了,我也醉了。
回到教室,昏暗的陽光被玻璃窗過濾后,只剩下幾束漫無目的地在桌上漂浮,灰塵總在光點里不停地旋轉(zhuǎn),像一個無法醒來的夢。窗外下起了雨,另一位老師帶給我的溫暖隨著余地濺出記憶的水花。
那年是黃金六月天,也是臨近畢業(yè)的一年,寒窗苦讀的學(xué)生,驕陽似火的仲夏。我撫摸著手中的小說稿,仿佛能抓住一道光,我揣著不安的心情走進(jìn)老師的辦公室。一聲弱弱的報告打破了辦公室嚴(yán)肅的氛圍。我的心像紊亂的鐘擺,把呼吸搖晃地又重又稠。老師接過我手中的稿子,開口夸了幾句,在我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時,臉上就已經(jīng)有了藏不住的欣喜。“這里變一下敘事角度,這里加一些環(huán)境描寫......”那個夏天也只因為老師的這幾句評價而繁榮茂盛。最后,童年的點點滴滴隨著小學(xué)窗邊的余暉告一段落。
不知從何時起,那年正值壯年的腰桿已不再挺直,雙鬢也添上了縷縷白發(fā)。老師,皺紋何時如蛛絲吞沒了您。窗外再次下起了雨,往事隨著雨滴濺出記憶的水花,我的老師用數(shù)年的關(guān)懷與溫柔,為我撐起了一片晴空。
經(jīng)過了那漫長的孤苦歲月,總有好事情,會像花兒一樣。它開得艷麗芬芳,開得溫柔綿長。它一直一直,開在了那年華里。
六年過去,我們在夏天相遇,就在夏天說再見吧。真正的告別沒有長亭古道,也沒有勸君更盡一杯酒。只是在一個普通的早晨,有些人留在了昨天。在我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時,秋天又以翩躚之姿踏碎了夏天的炎熱,清風(fēng)彈去灰,獨留清涼兩袖。我升進(jìn)了初中。
大抵是青春期的原因,只覺得生活漸漸失去色彩。全新的生活并不順利,開學(xué)遇見的好友不再,成績也始終上不去,但還好,我遇見了您。經(jīng)年之后,我只愿抓住三年的溫暖。
相信青春期迷茫的你我,總是在自責(zé),總會感嘆失去,曾幾何時,你又是否渴望一個人,自己不表達(dá)他也能理解,你是否不善言辭,卻很能體會他人感受,你是否陷入思維怪圈,亦或是不敢肯定自己,總是在否定。你在逃避,你把你的懦弱歸咎于自己內(nèi)心深處的自卑。請各位同學(xué),相信自己,相信遇見,相信本就美好的生活,相信希望。只要是你認(rèn)為正確的事就不要放棄,走到遠(yuǎn)處也要記得回頭看看最初的模樣。記得那也是我借著日不落的孤勇,踏進(jìn)了我校七年級語文老師辦公室的門。
辦公室的燈光里映射著操場的寧靜,那天是晚自習(xí)下課后,我敲敲門輕聲一句報告打破靜謐的氣氛。廖老師見了,問我有什么事,我向她訴說需求,她伸手拉來旁邊老師的椅子讓我坐著慢慢聊。
“廖老師,我該怎么辦?!?/span>
“你不來找我,我都打算找你了?!?/span>
我的老師帶著無框的眼睛,這也許使她的目光更加鋒利。我低頭坐在椅子上,抿了抿唇,額角冷汗涔涔而下,黑亮的眼珠無措亂轉(zhuǎn),臉蛋憋漲得通紅,而老師的眼角眉梢?guī)е葠鄣男σ?。支吾了一會,我終于鼓起勇氣開口,我感慨開學(xué)以來的寂寞,傾訴著數(shù)年以來的渴望。我時而低著頭,又總會望向天空。廖老師聽完我的一段話,就會提出自己的見解,她會幽默地給予我恰到好處的鼓勵,她會在對上我渙散的目光是同用眼神向我傳遞溫暖。說著說著,我感覺喉嚨里堵了一下,但是身體本能的忍耐,溫?zé)岬囊后w堆積在清澈的目光里,最后還是模糊了視線,臉頰還是濕了兩側(cè)。廖老師緩緩轉(zhuǎn)動椅子,從抽屜里抽出兩張紙遞給我。那一刻,只覺得什么快樂什么感動都不過如此。邊哭邊笑,也許就是幸福的模樣吧。那晚老師也跟我講了許多,她講她年輕時經(jīng)歷的風(fēng)雨與趣事,她分享她多年的見聞。我不禁想起來政治書上說的亦師亦友,現(xiàn)在深有感觸。
聊完已經(jīng)是深夜十點,老師催我快回家,我起身告別老師。我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,眼眶一圈淡淡的紅,睫毛濕潤,眼睛里,映射出學(xué)校大門上的幾顆星光。
在那之后,我也經(jīng)常找廖老師談話。希望廖老師能諒解我一直的打擾,畢竟還有多少人能像您那樣善解人意,在恰到好處的地方點亮迷途的星點,而我,又能找到多少聽眾呢。
秋天,金黃的麥浪在田野間翻涌奔騰,交錯縱橫的未知道路延伸向遠(yuǎn)方。斑駁春光轉(zhuǎn)瞬更替為垂垂暮年的枯黃。又不知從何時起,我和廖老師,如在兩岸,隔著清清淺淺的溪。只記得和您交心過后,每次出校門我都會回望語文辦公室。一生或許只是幾頁不斷在修改和謄抄著的詩稿,從青絲到白發(fā),有人還在燈光下。
“令公桃李滿天下,何用堂前更種花。”
自從遇見您之后,我的心里就散發(fā)著白菊花一般淡淡的清香,遇見您之后,我不再迷茫,思念與感恩是唯一的行囊,前方的路也不再孤單漫長,只愿天空下你我不再守望。
我坐在燈光前書寫這篇文章,又好像跌入了過往,帶著往昔色彩的一幕幕場景都如沿路的站牌,幾乎指引了我的整個童年。老師都是迷茫無助中的纜繩,帶著我們找到屬于我們自己的島嶼。我遇見了你們,就像鉆石因有了更多的切面而動人。天下,無不散之席,我們總會說再見。
那時,歲月里的花啊才會綻放,開得如此美麗,溫柔了你的白發(fā)蒼蒼。我想抓住時光,歲月的淚卻沉在了眼眶,順著心的方向,散開的回憶鋪成了網(wǎng),我多想抓住時光,留住所有美好的過往,只愿記憶之中獨留你的陪伴。
也許我醒來,挽不回?zé)o奈的離開,太不該,太平凡,太蒼白,我偏偏想依賴,我不害怕孤單的存在。想當(dāng)初笑容深埋,到底該不該。
我其實也是一抹絢爛,才得以走遍歲月崢嶸,只是步履太匆匆。那段歲月淡淡地擱淺在時光深處,淺若安光,卻又經(jīng)年不忘。